何時行善,何時吉祥
修行,並沒有任何人強迫我們,修行也行,不修行也可以,全然取決於自願。
出生了,若想沈迷於世間,那也沒關係。我們總會遇到自己過去造下的「因」所結成的「果」。
無人強迫我們,修行或不修行,相信或不相信佛陀,那並不重要,每一個人都有自由。
然而,法是真理,亦是實相——凡有所做,必有結果。若讓自己的身心隨順煩惱,苦必然緊隨而至。
如此的定律,非由佛陀所創,此乃自然法則。所造之因,必得相應之果,此理論非由佛陀所創,亦非書寫造論,佛陀僅是發現真理的人。
佛陀教導我們修行,讓我們動手實踐——佈施、持戒、習定、開發智慧。任誰修行也行,不修行亦可,並無非議。然而,每一個人必然獲得與其行為相應之果。
比如:我們得以看見結果,那些貪婪強烈、瞋心熾盛之人,他們四處滋生事端,讓國家與家庭陷入混亂,他覺得那是好的,那是他所認為的「好」。
然而,業果法則是公平的,倘若他的心燥熱,他想讓國家或家庭的每一個人都如他想要的那般,並且實際動手做了,那麼第一個承受相應結果之人,必然是他自己。心沒有快樂與寧靜,心混亂、苦悶,凡有的僅是苦。這是業的法則,那永遠是公平的。
倘若我們遵循佛陀的教導而行,也就是我們履行善業,所獲得的結果即是——快樂。
我們行善,並非下一輩子才有快樂。若我們行善,而心正確,在我們想行善之時,便有了快樂。
當想行善時,就有了快樂……比如:我們想要修行,為了減少煩惱,我們的思維是善的;或我們想幫助動物,看它身陷困難,想幫助它,我們的思維是善的,我們的心亦是善的。
當我們動手實踐——佈施、持戒、習定、修習毗缽舍那,在實踐之時,我們就有了快樂,無須等至下一輩子。
何時行善,何時吉祥。從善行中第一個獲益之人,便是自己,我們的心是善的。
善與不善,一念之間
然而,做善事須謹慎,有時心會轉為不善法,因此,需謹慎!
比如:我們看到饑餓的流浪狗在路邊,想幫助它,我們的思維是善的,於是我們伸出援手,找來食物給它餵食。
然而,路邊流浪狗的數量很多,獨自一人無法餵食,就得找人幫忙一同餵食。然而越是餵食,流浪狗就來得越多,一些人甚至將狗帶給我們,最後我們便苦悶了,十分擔心,心轉為不善法。
我們致力於做好事,但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圍,最後心苦悶,心是不善法。
行善而有貪心,想讓更多人來幫忙,這是有貪的。當事與願違,就生氣,心有瞋心、鬱悶。
心是極為快捷迅速的,即使我們努力行善,想好事、說好話、做好事,心卻極易轉為不善法。
或者我們看到狗被車撞倒了,我們悲憫它,有悲心,於是將它抱起,置放於路邊,看它十分疼痛,我們亦心如刀割,心十分悲傷,這是瞋心,悲心轉為瞋心了。
若我們不具念(sati)及時地知道,心即被瞋心籠罩,心就會鬱悶。
不住善惡,心即自由
做好事,有機會就做,若機會過去了,便隨他去,何時有機會,何時再做。
若行善而冀求回報,雖有善報,善報卻不多,因為夾雜著煩惱、夾雜著貪。
我們做好事,認為那是應做的,並沒有期待——必須獲得這樣或那樣的報酬,我們的心便會自由自在,從善行中自由。
我們確實在行善,但心從善行中自由,而非成為善行的奴隸。
在很久之前,佛侍比丘曾教導,好與壞皆是卑劣的,卑劣之意即「不可愛」。
執著於「壞」最為卑劣,但執著於「好」亦苦。那我們應怎麼做呢?我們不造惡,我們做好事,但不執著。
當我們行善而執著時……執著於「好」,過度執著於「好」,就會擔心。比如:烹調食物供養僧人,必須烹調得十分美味,烹調之時就苦悶了,心不是善法,心擔憂。
因此,我們努力且細膩地觀照自己的心——心壞,具念及時地知道,我們別去做;心造作好,具念及時地知道,我們就去做,但別執著。
執著於「好」十分可憐,但執著「好」勝於執著「壞」。什麼都不執著,此為最勝,但說易行難,必須訓練。
隆波身為居士時,之前亦執著於「好」。在佛曆2526年,隆波蒲尊者曾指示隆波——讓隆波弘傳自己所修習之法。
他說,持有與隆波相同秉性之人很多,往後還會愈多,因為大部分是都市人。若他們能聽聞像隆波所修習的那般之法,他們就會獲得利益。
於是,隆波就去弘法,有時寫些文章,刊在書或報刊之類的。有些人感興趣而提出疑問,隆波便回答他們,然而是以執著於「好」而回答,希望他們能明白自己所明白之法,為此極為努力地教導。
有時甚至到朋友家教導禪修業處(kammaṭṭhāna),四、五個人聚集,從傍晚教導至清晨,甚至控制他們的修行,陪他們坐禪,教導他們之類的。
出家之後,依舊如此,說法之時,希望讓聽眾明白法,若能明白,他們就會有快樂,若能明白,他們的苦就少少的。
心有欲望,那是貪心,而且想要「好」,想讓他們明白佛陀之法,因為那是極為殊勝的。若他們明白了,自身即清涼,家庭亦清涼,身在何處,何處皆清涼。
當時間久了,觀察及看到——自己所做的並不正確,因為違背了業果法則。
雖然敦促著他們修行,但他們的心卻不想修行,他們僅想修行些許。這是他們往後的利益,他們不想在這輩子體證道果涅槃。
但自己卻執著於「好」,想讓他們更多地修行,希望讓他們在這輩子見法,這是幼稚的。雖然動機是善的,但身的行為違背了業果法則,干預了他們的身心。
隨後隆波逐步看到、逐步觀察,雖然自己致力於教導,然而每個人都有其各自的極限,他們僅能接受到某種程度而已,並不是每一個人,都能在這一輩子體證道果涅槃,有些人並不必須見法。然而,他們前來訓練及修行,至少戒行逐漸好起來,破戒了就會心懷慚愧。
當教導禪修業處時了知:哦!他們修習不了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業,他僅能做到這般程度。
倘若我們執著於「好」,希望他們變好,這是執著於「好」,緊隨而至的就是苦。
執著於「壞」也是苦,執著於「好」也是苦,別誤以為執著於「好」沒關係。
我們禪坐,執著於「好」,禪坐後快樂、明亮、寧靜,於是便執著於「好」,期待每一次禪坐皆如此,忘了禪定乃是「無我」的,今日寧靜,他日即不寧靜了。
倘若我們執著於「好」,就會擔心:為何今日不像昨日那般?若如昨日那般,就可怕了,說明沒有變化,一切恆常不變,出生的心是如何的,死亡的心就是那般。
然而,因為有變化,我們才能自我訓練。
持續不斷地修行,曾經寧靜,不表示每天都會寧靜,有些日子能開發智慧,有些日子無法開發智慧……
我們的職責即是學習,最終,真正的智慧就會生起——心是無法掌控的,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控,又怎能掌控他人的心呢?
於是,我們就會聰明,理解自己,理解別人,不再期待——每一個人都會同樣地好,每一個人會同樣地進步,這是被欺騙了。
具念護心,覺知自心
具念守護自己的心,善法生起,及時地知道,不善法生起,及時地知道。
在我們的內心,善法、不善法生起了,若沒有及時地知道,心就會繼續運作,心就會造作、掙扎。
當心掙扎,無論是掙扎著想要「好」,或是掙扎著想要「壞」,同樣皆是心的負擔。
因此,具念守護自己的心,意思就是——及時地知道自己的心。
心貪也知道,心無貪也知道;心生氣也知道,心不生氣也知道;心迷失也知道,心安住,有在覺知自己也知道;心散亂也知道,心萎靡不振也知道。
持續不斷地觀照及體會,從起床至睡著,那是最好的。何時無法觀照,便回到禪修業處,比如:與念誦佛陀或與呼吸在一起。
當心有了力量,則看它的變化,心有何變化或生起什麼,及時地知道。
倘若沒有及時地知道,善法及不善法就會控制我們,讓我們在身口意造作。
如同所見的許多僧人,他們喜歡說法,想要說法,無論遇見誰,都要說法。他們具有慈悲,想讓他人明白法,然而不具念守護好自己的心,心被「慈」(mettā)控制,心被「悲」(karuṇā)控制,讓他們掙扎來、掙扎去。
我們具念善守護自己的心,心是善的,也知道,心有貪瞋痴,也知道。
持續不斷地觀察,若我們不覺知,造作就會生起,經由身口意不斷地造作,連續不斷。今天到此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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