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波見到了隆布敦長老,長老教導觀自己的心,於是不停地去觀,最開始,會一不小心地干預心。觀心並不是坐著去盯著看,盯著呵護心,最開始並不知道他人是如何觀心的,長老教導自己觀心,「好!那便觀心。」
那時,坐上火車從素林府返回,想著要到考拉府,順道頂禮隆波蒲尊者,坐上火車時,生起了疑問,於是嚇一跳:「長老讓我觀心,可我不會觀心啊!」心是什麼樣子的?不知道;心在哪裡?也不知道;用什麼觀?也不知道;怎麼觀?也不知道;什麼都不知道。
什麼都不知道,於是隆波就吸「佛」、呼「陀」,這是修行的重要原則之一——當什麼都做不了,就先修習奢摩他,這是修行的原則之一。如果修行不知如何進行了,那就先修習奢摩他,勝於什麼都不做,放任心散亂。
一旦呼吸、呼吸,心開始寧靜下來,便生起了智慧,那屬於世間的智慧——心在何處呢?心不可能在外,心不可能在田裡,心不可能在樹上,心一定在這個身體裡,於是從現在開始,隆波探究的對象不超過身體,這是另一項修行原則。
首先,當什麼也做不了時,先修習奢摩他;再者,修行,別離開自己的身體,離開了身體,比如把心送去看這個、看那個,甚至去看別人的心……那時隆波並不會(看別人的心),只是看到鬼、天神之類的,雖然看到,卻很難確定究竟是真是假,因為沒有什麼能做驗證。
然而,佛陀的法是全然可驗證的,「如果有欲望,必然就有苦」,確實是如此的,這是驗證的工具。然而禪相諸類,並沒有實質的意義,於是,即刻起開始探究的(對象)在這身體裡。
隆波開始探究身,知道心在身體裡,那在(身體的)何處呢?先看頭髮,頭髮消失,根本沒有看到心冒出來啊!繼續看皮膚、牙齒、肌肉、身體……不斷在身體內尋找,一部分、一部分尋覓,從頭至腳,從腳至頭,不停地上上下下尋找,每一個被心觀照的對象,全都消融了,根本沒有看到心冒出來。
於是,獲得另一項知見——心在這個身體內,但並不在身體的哪一部分,因此不必將心放到此處、放到彼處、放到鼻子、放到胸口、放到腹部、放到肚臍眼或肚臍眼下方……那全是刻意造作出來的。
心在這個身體裡,但並不在身體的哪一部分,即使身體消失了,心並沒有消失,心依然存在,就是如此慢慢地去觀,心並不存在於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。
「心」在感受裡嗎?於是隆波就打坐,讓心有快樂。由於從小就訓練打坐,心有快樂,一旦坐下來,心就有快樂了,接著去看快樂,快樂滅去,快樂滅去,也沒有看到心冒出來啊!「誒!心並不在快樂裡。」最初知道心並不在身體的某一部分,而後發現心並不在快樂裡。
那「心」在痛苦裡嗎?於是開始打坐,坐著一動不動地,坐很久,直到身體開始感覺酸痛,酸痛,就去看「酸痛」,酸痛消失,也沒有看到心冒出來,「誒!心並不在苦樂裡。」那時,並不懂得稱之為「感受」,覺得感受並不是「心」,簡單地說——感受並不是心。
那「心」在念頭裡嗎?慢慢尋找,隆波刻意去想,想著自己最喜歡的經文內容:「佛陀擁有無窮無盡的慈悲,佛陀是純淨無染的,而且擁有無窮無盡的慈悲……」
一旦念誦這篇經文,就看到念流開始從胸口流淌出來,「佛陀」開始冒出來了,覺性及時地知道「念流」,而不是「想的內容」,是看到念流,看到流動,看到念流從胸口湧出來。覺性及時地知道「念流」,意識到念流,它就會滅去,一旦滅去,「知者」生起了。
因此,我們並不是去知道「想的內容」,而是知道「心在想」,「知者」才能生起,這一點必須謹慎。「想的內容」,就連貓、狗都能知道,如果知道「想的內容」,「知者的心」能生起的話,貓與狗全都已證悟道果了。我們知道「心在想」,而不是知道「想的內容」,那是不同的。
隆波看到念流,心開始想了,「佛陀純淨無染……」這只是配合而已,一旦知道念流,其實心開始思維了,知道的一瞬間,它就會滅去,「知者」就會生起。「哦!這個!」在年齡十歲時,就已曾碰過,當打坐的時候,曾經碰過它,那時知道它(的生起),是源自於打坐。
然而,今日獲得了新的知見——如其本來面目地看到境界,「知者」也能生起,但它生起的狀態有些許不同,在我們看到(境界)的瞬間,得到「知者」,獲得剎那的禪定,那僅是一瞬間的禪定,極短的禪定,然後心又會繼續工作。一旦及時地知道「心在做什麼」,「知者」又會再次生起一瞬間,一次一瞬間、一次一瞬間,那屬於極短暫的禪定。但是,別看不起極短暫的禪定,如果它頻繁地生起,就如持續很長的禪定。
隆波就是如此學習的,透過自己持續不斷地觀察、體會自己,並沒有專門去請教高僧大德。
一旦知道「知者」之後,意識到長老讓自己觀心,(誤以為)——「哦!就是知者,這就是心」,於是就去盯著它。
起初只看一瞬間,「知者」就跑掉了,而後又與所緣聚合在一起,在胸口這處成了一個結,緊盯就會爆炸,又返回成為「知者」,而後又與所緣聚合在一起,再次盯著,再次爆炸,將心變成一根針尖,就像用針尖不停地戳氣泡,一戳又爆炸了,「知者」又生起了,就這麼做……
每一天都持續不斷地尋找方法,哪個方法使用之後奏效,再次使用就沒有了效果,煩惱雜染不停地在提升自己,比新冠肺炎變異的速度來得更快速,病毒變異都需要好幾個月,但煩惱雜染的變異速度極快,不停地在變。看來看去,直到心已經極度嫻熟了,一旦看到心與所緣聚合,隆波使用不超過三秒鐘的時間,心就會放下所緣,再次重返為「知者」,如此不斷地這麼訓練。
有了「知者」之後,於是坐著去守著它,誤以為觀心,就是一直這麼盯著心,不停地盯著它……如此訓練了三個月,再次頂禮隆布敦長老,向長老做禪修報告,長老說:「你修錯了!心的自然狀態就是想、演繹、造作,而你修到它已經不想、不演繹、不造作了,已經錯了,再重新去觀。」長老說隆波修錯了,修錯了再重新修習,於是隆波就去看……
高僧大德已經佈置(修行)作業,盯著「知者」已修錯了,但是還不至於緊盯,如果緊盯「知者」,那就更離譜了,那是最難對治的奢摩他。隆波只是看著它——它跑了,知道;跑了,知道,只是想讓它不跑。
於是開始意識到,長老說,要去觀心,聯想到看電影,看電影時,我們並不會去干預電影,我們僅僅是觀者,就像看電視一樣,我們無法干預電視(的節目),播放什麼節目,我們就這麼去看。
於是抓住(觀心的)原則,觀心啊!心是什麼樣子的,就知道它是那個樣子的。這是修行的原則之一。
靜慮林聲明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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